淺析如何在重大題材宣傳中講好中國故事
摘 要：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激發(fā)全社會團結奮進的強大力量，關鍵是要提高質量和水平，把握好時、度、效，增強吸引力和感染力，讓群眾愛聽、愛看，產生共鳴，充分發(fā)揮正面宣傳鼓舞人、激勵人作用。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解放之戰(zhàn)》以其題材重大、故事性強引人入勝，探析該片的制作機理和特點，對于進一步提高文獻紀錄片的制作質量，大有裨益。
關鍵詞：重大題材宣傳；創(chuàng)新傳播；主題為先；講故事
在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重大題材宣傳中，央視先后推出了紀錄片《我們走在大路上》《祖國在召喚》和30集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解放之戰(zhàn)》。三部紀錄片各有千秋，分別以不同的視角，客觀真實地反映了新中國成立70年來發(fā)生的巨大變化。筆者作為《解放之戰(zhàn)》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的編導之一，以前曾參加過《人民子弟兵》 《光榮之旅》《來自新唐山的報告》 《邊防紀行》《百戰(zhàn)經典》和《軍旅先鋒》等大型電視系列片的編導拍攝工作。但是，這次參加《解放之戰(zhàn)》編導工作和以往又有所不同：其一，題材重大。這是中國軍事文化研究會和央視《國家記憶》欄目，作為新中國成立70周年獻禮的鴻篇巨制； 其二，難度較大。用30分鐘一集的片長，反映一座城市的解放，其難度可想而知；第三，制作周期短。在不到半年的時間里，要完成30集的拍攝制作任務，時間緊、工作量巨大。好在我們有一支特別能戰(zhàn)斗的隊伍，大家齊心協(xié)力，集中優(yōu)勢兵力打了一場漂亮的“殲滅戰(zhàn)”，使片子按時在央視中文國際頻道《國家記憶》欄目播出，收視率屢創(chuàng)新高。該文獻紀錄片為何能讓億萬觀眾每晚8時鎖定《國家記憶》欄目，觀看《解放之戰(zhàn)》，甚至許多觀眾看后還紛紛打電話詢問重播時間，索取節(jié)目光盤，要保留這些珍貴的影像資料。筆者認為，是片中的細節(jié)、節(jié)目的主題、鮮活的故事、講述人的真情流露打動了受眾。
“花香蝶自來”。講好一個個能使人引起共鳴的故事，自然會贏得受眾。新時代要讓世界了解中國、理解中國，需要以各種方式生動講好中國故事。作為重大題材紀錄片，講好中國故事就要歌頌全國人民在實現中國夢的生動實踐中傳承民族精神，弘揚文化自信。筆者以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解放之戰(zhàn)》為例，淺析一下如何在重大題材宣傳中講好中國故事。
一、講好新時代中國故事，應注重從“大處”著眼，“小處”入手
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解放之戰(zhàn)》是一部氣壯山河的解放戰(zhàn)爭史詩，它力求通過解放戰(zhàn)爭歷史縱線，以城市解放的獨特視角，講述城市解放的戰(zhàn)略背景、戰(zhàn)役決心、決策內幕、戰(zhàn)斗經過和人物故事。從這個意義上講，可以說這部片子題材重大，影響深遠。怎樣把片子做好、做精，讓它留在國家的記憶里、民族的記憶里，筆者以為，應注重從“大處”著眼，“小處”入手。30集《解放之戰(zhàn)》，每集30分鐘片長，反映30個城市70多年的滄桑巨變，必須抓住重點、焦點和熱點，善于挖掘事件背后鮮為人知的故事，用平實、平和的語言，把每一個故事講得生動精彩。比如：筆者編導的第5集《攻克石門》，在采訪的過程中，我們就在距石家莊西南方向約15公里的永壁村，找到了當年參加攻克石門戰(zhàn)斗的周柱海老人。當年，就是他帶領30多名戰(zhàn)士沖進大石橋，活捉了國民黨守軍最高指揮官第32師師長劉英。如今，老人已93歲高齡了，講話也不清楚，但從他講述的神態(tài)上，我們分明看到了當年的戰(zhàn)斗至今令他激動不已，在他布滿滄桑的臉上，我們看到了當年沖鋒陷陣、英勇無畏的戰(zhàn)斗精神。我抓住這個細節(jié)，并以此為切入點，刪掉文稿中一部分大家都知道的東西，把這個鮮活的人物故事切入到片子當中，這一加一刪給整部片子增加了色彩。還比如：筆者在采訪一位叫趙風朝的老戰(zhàn)士時，他講述了他們一個班包圍國民黨軍一個營的故事。當時，趙風朝是晉察冀軍區(qū)第3縱隊第12旅31團的一名戰(zhàn)士，當年，他所在的團是從石家莊由西往市中心攻打的，目標直指國民黨守軍第32師師長劉英的指揮所。當他們快沖到大石橋時，趙風朝所在的班包圍了國民黨軍堅守的一座樓房，我軍指戰(zhàn)員向樓內的國民黨官兵高聲喊話，令其投降。敵人從樓上扔出了搶支，打出了白旗。戰(zhàn)士們在清點人數時發(fā)現他們一個班活捉了足有一個營的敵軍。這時，一個國民黨軍官化裝成郵電員躲在桌子底下，企圖負隅頑抗，被趙風朝發(fā)現并令其交械投降，此人一看大勢已去，乖乖地舉手投降了。后來，他們才知道這個“郵電員”竟是國民黨軍的營長。我在編導過程中，注重抓住這些細節(jié)，用細節(jié)渲染、服務于主題?！督夥胖畱?zhàn)》采編實踐，再次使我們體會到，再大的題材也要從“小處”切入，抓住鮮活的細節(jié)加以放大，用引人入勝的鮮活故事牢牢吸引受眾。
二、講好新時代中國故事，創(chuàng)造新時代藝術符號
《解放之戰(zhàn)》是一部以反映70多年前，各大城市解放為背景的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拍攝好這部片子，不僅要有豐富的思想內容，而且要有推陳出新的特定表現形式，要在繼承民族傳統(tǒng)藝術符號基礎上進行創(chuàng)新發(fā)展。
一是不因循守舊。關于戰(zhàn)爭題材的紀錄片，央視和其它省、市電視臺等媒體也做過不少，但能出彩、給人留下深刻記憶的不多。這次，中國軍事文化研究會和央視《國家記憶》欄目聯(lián)合推出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解放之戰(zhàn)》，具有權威性、獨特性和唯一性。因為，該片選取了全國30個在解放戰(zhàn)爭中最具影響和代表性的城市，從第1集《延安序曲》到第30集《昌都凱歌》，表面上看城市和城市之間并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但實際上各城市的解放相互間都有一定的關聯(lián)，這就需要推陳出新，打破常規(guī)，將傳統(tǒng)故事賦予新時代的藝術符號。比如：第1集的編導潘娟芳告訴筆者，《延安序曲》尾部這樣寫道：1948年春，中共中央機關東渡黃河，最終抵達河北平山縣西柏坡，毛澤東同志在這里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指揮了一場又一場改變中華民族歷史命運的戰(zhàn)役，人民解放軍縱橫馳騁在解放全國的偉大戰(zhàn)場上，這就為第2集《邯鄲初勝》埋下了伏筆，這也是《解放之戰(zhàn)》最大的亮點和看點。
二是善于捕捉創(chuàng)新點。創(chuàng)新需要一定的靈感，這靈感不是天生的，而是來自長期的積累，全身心投入。沒有積累，就不會有創(chuàng)新。第16集的編導師文斌介紹說，他在創(chuàng)作《太原圍殲》這一集文稿時，就把先期采訪到的中小學生在解放太原紀念碑前，為烈士們唱響的《我和我的祖國》這首歌加在了片子的開頭。當時，他還有一些顧慮，加進去行不行？效果好不好？后來，事實證明，這一創(chuàng)新點成為片中最抓人的地方，孩子們用稚嫩的聲音，向烈士們報告了新中國成立70年來發(fā)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其它幾集，也都有這樣的創(chuàng)新點。
總編導肖平對此更是深有感觸，他告訴筆者：只有不斷變革創(chuàng)新，就會充滿青春活力，否則，就會固步自封，思想僵化。現在制作播出的每一集《解放之戰(zhàn)》，之所以觀眾喜歡看，就是各級編導力求尋找巧妙思路、出奇制勝的結果，也是央視《國家記憶》欄目收視率屢創(chuàng)新高的重要原因。
三是敢于主動作為。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敢于擔當是一種政治品格，新時代更需要這種精神?！督夥胖畱?zhàn)》既是一部電視文獻紀錄片，更是一部用信仰凝結成的生命絕唱，用初心鑄起的精神豐碑?？偛邉澕嬷破魅涡ぼ案嬖V筆者：從醞釀這部片子開始，他們就成立了策劃組、撰稿組、軍史專家組和攝制組，各組的成員們受領任務后，都敢于擔當，主動作為，以我為主展開相關工作。他們當中個個都是精兵強將，具有豐富實戰(zhàn)經驗；有多次擔任重大紀錄片撰稿和編導的資深媒體人；也有創(chuàng)新意識強，視角獨特，善于推陳出新的中青年編導。第12集的編導劉飛就是一位敢于想象，有擔當精神的青年編導，他在拍攝制作解放張家口這集片子時，大膽采用2022年冬奧會在張家口舉辦這樣一個重大新聞背景，將其與張家口解放相關聯(lián)，給張家口這座千年古城賦予了新時代藝術符號，讓老城煥發(fā)出青春活力。
之后，劉飛編導又筆鋒一轉，回到70多年前圍殲張家口之敵的慘烈戰(zhàn)爭場景中。他跳躍式的編排，讓整部片子充滿懸念、變化，給人們帶來許多難忘回憶，對美好生活更加向往。
三、講好新時代中國故事，應注重塑造好人物形象
《解放之戰(zhàn)》片中涉及到的人物，大到開國元勛，小到支前民工；有戰(zhàn)略指揮的謀劃者，有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也有送軍糧、抬擔架的群眾。只有塑造好這些人物形象，才能增強受眾內心的感染力。
一是人物要鮮活。有血有肉的人物接地氣、有底氣。筆者在采訪干休所一位參加過解放張家口戰(zhàn)斗的老兵尚繼辰時，已91歲高齡的尚老滿頭白發(fā)，精神矍鑠，講起當年的戰(zhàn)斗故事來渾身是勁兒。尚老說，當年，他所在的部隊奉命圍堵國民黨軍從張家口逃回北平的去路時，反被國民黨軍擋在了位于張家口東南方向的一條大洋河邊上，為按時完成堵截任務，他所在的冀晉獨立1旅三次打過洋河，又三次被國民黨軍打了回來，每一次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傷亡較大。第四次，他們依靠夜色作掩護，邊打邊沖，在零下30多攝氏度冰冷的洋河里，有的戰(zhàn)士被凍傷，有的被冰碴子劃破了腿腳，鮮血直流，有的倒在了冰河里再也沒能起來。正是依靠英勇頑強、不怕犧牲的戰(zhàn)斗精神，我軍指戰(zhàn)員打過了洋河，切斷了國民黨第35軍逃回北平的退路，將一個軍、近3萬人馬擋在了一個叫新保安的地方。后來，全殲國民黨第35軍，軍長郭景云自殺身亡。這個鮮活的人物故事為片中《張垣智勝》這集增了色，播出后反響很好。
二是故事要不為人知。講鮮為人知的故事，更能引起人們的共鳴，產生強烈的震撼。筆者在采訪軍事專家劉波時，他講述了一個從未披露過的故事，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國民黨將領傅作義的一些部隊曾向八路軍學習游擊戰(zhàn)，還主動從八路軍要了一些政工干部幫助他的部隊搞政治工作。所以呢，傅作義的部隊把八路軍的做法學到手了，國民黨軍其它部隊私下里都說，傅作義的部隊就是“七路半”，離八路軍就差半步了。
還有《濟南破局》這一集，通過原北京軍區(qū)第27集團軍軍史館館長張克勤的講述，人們才知道在解放濟南時，原定9縱為助攻部隊，而第9縱隊司令員聶鳳智卻擅自把助攻濟南改成了主攻，英雄的9縱第73團一馬當先，率先攻破濟南城，將勝利的紅旗插在了城頭。濟南解放的當天，毛主席和中央軍委授予9縱73團“濟南第一團”榮譽稱號。這些不為人知的故事，通過講述人的娓娓道來，再加上編導對片中每個人物精心打造，產生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是要與新時代關聯(lián)。30集大型電視文獻紀錄片《解放之戰(zhàn)》，它的獨到之處就在于每一集不單單是講軍史，它還與新時代城市的飛速發(fā)展緊密關聯(lián)，融為一體，而且每一集的開頭和結尾都緊扣城市發(fā)展的脈搏，與新時代同頻共振。采用這種藝術的處理方法，容易拉近與觀眾的距離，讓歷史照亮現實，啟迪后人不忘歷史，繼續(xù)奮斗。
四是要塑造好人物形象。中國軍事文化研究會和央視《國家記憶》欄目，在《解放之戰(zhàn)》一片的拍攝中，從開始的專家座談會到編導人員的創(chuàng)作會，反復溝通交流，一個目的就是要把故事了解準確，使講述的故事與軍史相一致，絕不能為吸引人的眼球隨意杜撰?！督夥胖畱?zhàn)》之所以成功，就是牢牢抓住了故事的準確性、史料性和真實性。講述這些故事的人物都是中國軍事文化研究會幾十年研究的課題，可以說是如數家珍，獨一無二。另外，所采訪的一部分人員也特意選定長年在軍史館、紀念館工作，他們對分管的軍史，研究得比較深、比較透，講述得也比較細，可信度、親和力比較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筆者認為，要在重大題材中講好中國故事，創(chuàng)新表達方式至關重要。好的表達是真實與藝術、內容與形式、“陳情”與“說理”的有機結合；把我們想講的變成受眾想聽的，把受眾想聽的變成我們想講的，這樣更容易捕獲人心，贏得認同。應抓住三點：
一是共鳴。一個好片子是價值觀和表現形式的有機結合，制作片子和收看的過程是價值觀的傳遞過程，為達成這個目的，總編導趙斌在《解放之戰(zhàn)》節(jié)目最初的籌劃階段就反復強調：主題先行，要策劃、不要總結。從這個意義上講，包括編導在內的主創(chuàng)人員，應該先選好主題，而不要等片子拍完之后再來總結概念。這一點分集編導的執(zhí)行力非常重要。
二是簡單。模式不是目的，模式是在電視工業(yè)化進程中，由從業(yè)人員總結的對于制作節(jié)目的經驗集合，屬于技術層面范疇。
當前，在文化產品的實踐過程中，存在一個誤區(qū)，就是重視殼（模式）和形（表達方式），而忽視了核心價值觀，認為技巧繁雜，才能體現高水平。事實上并非如此，《解放之戰(zhàn)》制片人賀亞莉，每次召開創(chuàng)作會、審稿會都會反復強調要簡單，要用觀眾熟悉的凝練語言去表現，讓觀眾看得懂，所表現的人物要立得住，只有這樣，它的可信度才高。事實上《解放之戰(zhàn)》正是不折不扣地貫徹了簡單的原則，才變得不簡單，永久地留在了國家的記憶里。
三是有希望。《解放之戰(zhàn)》是一部充滿正能量、能喚起人們奮斗，追求夢想的主旋律作品。因此，所采訪的人物有戰(zhàn)斗的親歷者、見證者、守護者，也有對戰(zhàn)爭的研究者，所有被采訪的對象都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積極向上的，他們用自己的堅持和努力感化觀眾，通過片子讓觀眾感受到對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
（作者單位：陸軍參謀部軍事職業(yè)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