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佳肴任囚身,世外桃園不問津。寧可隨人專學舌,甘無一句自心音?!丙W鵡學舌,自語不得,只能使自己的頭腦成為別人思想的“跑馬場”。黨員干部當戒之。
宋人羅大經(jīng)在《鶴林玉露》中也曾借用兩人之言對“能言鸚鵡”進行注解。其一,謝良佐言,“透得名利關,方是小歇處。今之士大夫何足道,直能言之鸚鵡也”。其二,朱熹言,“今時秀才,教他說廉,直是會說廉,教他說義,直是會說義。及到做來,只是不廉不義”。鸚鵡學舌,可悲可哀。悲其人云亦云,毫無主見,甚至心口不一,可謂是傳聲筒;哀其裝模作樣,聲調(diào)滑稽,言語含糊。鸚鵡學舌乃屬本能,人若如此,有何意義?
常言道,剛愎自用的人是庸才,沒有主見的人是廢才??梢哉f,一個人最可靠的指針,是自己的主見,一味迎合別人只會失去自己的格調(diào)。翻閱史書,古代不少先賢都注重做人要有主見,不能輕易為他人言語所動。
西晉末年,避居江南的官僚士大夫們,遙望強敵踐踏中原故土,頓覺沒有收復的可能,一個個隔江灑淚,徒喚奈何。而丞相王導不隨眾悲嘆,號召“當共勠力王室,克復神州”。豪情壯語,既掃沉沉暮氣,又見血性擔當。
吳中名妓真娘,時人比于蘇小小,死后葬在吳宮之側,行客慕其華麗,競為詩題于墓樹,櫛比鱗臻。唯有舉子譚銖,為貽后來者而書另類絕句:“武丘山下冢累累,松柏蕭條盡可悲。何事世人偏重色,真娘墓上獨題詩。”言辭獨到新穎,直擊時人之弊。
歐陽修對“醫(yī)以意用藥”比較認可,《本草注·別藥性論》中也提到故竹扇可止汗,而蘇東坡卻行不茍合,認為若此,則可“以筆墨燒灰飲學者,當治昏惰”“飲伯夷之盥水,可以療貪”。心有主見,不隨權威,也許更見真章。
言語是思想的衣裳,談吐是行動的羽翼。這些有主見的人能夠自己支配自己,堅持獨立、自主的思考,用睿智的道理、客觀的事實、應變的能力去說服別人。而“鸚鵡人”則習慣于跟在“他者”后面,一直在說別人的、替別人說,忘記說自己的。倘若這樣一味“拋卻自家無盡藏,沿門持缽效貧兒”,又怎能書寫好自己的人生、活出自己的精彩呢?
“經(jīng)過自己思考獲得的真理像自己天生的四肢——也只有這些東西才真正屬于我們?!泵鎸χ罢碱I大城市,解放全中國”的提議,毛澤東卻認為中國的國情與蘇聯(lián)不一樣,必須走“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革命道路,因此揭開了中國革命新篇章。被譽為“最好的參謀長”的李達將軍,意見建議與眾不同,常有獨到之處,幫助首長“決勝于千里之外”?!安浑S俗而雷同,不逐聲而寄論”,不一樣的見解,便有不一樣的格局。
盲目地跟隨,一味地模仿,想破解戰(zhàn)勝之門的“密碼”無異于癡人說夢。然而總有個別同志知之而不為之,不經(jīng)意間充當了“鸚鵡人”的角色:有的圖安全保險,樂于矮子看戲,做“傳話筒”“收發(fā)室”,奉行“上級說啥我說啥,我跟領導不差啥”;有的求方便省事,寫材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照搬照抄,依葫蘆畫瓢。長此以往,本真全無,頭腦里有的全是立不起來的“空袋子”。
鄧小平同志曾講,“要敢于講老祖宗沒有講過的新話?!痹谝兹绶凑频負碛小坝^點”“態(tài)度”和“感受”的今天,盲目、偏見和極端擠占了邏輯與理性的空間,太多的聲音縈繞在人們耳邊。身處其中,絕不能當信息叢林中的“鸚鵡人”,而要做時代潮流的“弄潮兒”。如此,才可以說自己是前行的開拓者、時代的瞭望者。
“只眼須憑自主張,紛紛藝苑說雌黃。”對黨員干部來說,有戰(zhàn)略、有定力、有思想、有眼界,也就有了不同凡響的時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