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爸爸也知道黃浩堯為啥工作老沒精神。老黃是廣東人,參軍那會正好是改革開放初期,廣東省又地處改革開放的前沿,當時在外面打工每個月能掙到300塊錢,而軍人津貼才9塊多錢。他一直吵著鬧著要離開部隊,退伍申請書都寫了好幾份了。
爸爸苦口婆心勸慰、義正言辭批評都不管用。一天晚上,他早早休息后,假裝睡著,開始說夢話,“既然來了部隊,咱就要好好干,我批評你,是因為我快退伍了,讓你就能夠挑大梁啊,真的是為你好啊……”
黃浩堯默默地聽著,那一夜也想了很多。第二天一早,他就主動找到爸爸道歉。從那之后,他像換了個人似的,帶著大家一起爬電線桿、接線、放線、埋線、架線……在黃浩堯副班長的積極配合下,這個難管難帶的班硬是被爸爸帶出了起色。經過半年多的訓練,在集團軍通信技能比武中,爸爸和全班戰(zhàn)友順暢自如地在陌生地域展開夜間作業(yè),最終勇奪比武第二名。
被軍校錄取,我告訴自己
——“通知書就是命令狀,軍人后代沒有退縮的理由。”
作者(左一)與高中同學。
“我畢業(yè)于明山中學,很高興能和大家一起學習……”
考入高中的第一天,我們按照慣例都要進行自我介紹。我的介紹雖談不上精彩,卻引起了班主任的關注,隨后他點評了一句,“你以后可以考軍校的……”同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到了我身上,我很自豪但又有些忐忑。
三年后,我真的被原南京政治學院的錄取。當年老師的一句玩笑話成了現(xiàn)實。同學們都在津津樂道這個小奇跡的時候,我手捧著那紙錄取通知書卻喜憂參半。
喜的是,從爺爺、爸爸再到自己,我們家成為了四鄰們爭相羨慕的“軍人世家”;憂的是,自己參軍入伍后能否像爺爺和爸爸那樣出色,心里確實沒底。
糾結了幾天,我咬咬牙,“咱不僅要去,還要干出點名堂來!”
我找了一雙網球鞋,每天早上六點鐘準時到防洪大堤上晨跑,路上坑坑洼洼,空氣中彌漫著野草的清新,幾頭水牛在路上擋著,野狗在耳邊瘋狂地叫著……第一次跑還真有點害怕,怕被牛撞了、被狗咬了。但跑過幾次后,我還挺享受這個過程。
功夫不負有心人,入校第一次三公里摸底考核,好多同學叉著腰艱難地跑完了全程,我卻感覺能在正規(guī)的跑道上考核好不暢快,成績進入了前五名。
后來,每次遇到困難和挫折,我都會想起自己是軍人的后代,心里就倍增動力和勇氣。我很幸運能夠續(xù)寫這段與部隊的“奇緣”。作為續(xù)寫者,我知道那股從戰(zhàn)爭年代淬煉的忠誠正在我的胸膛里提純、凝聚,激勵著我永遠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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