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美第9軍軍長庫爾特得知美第2師部隊在龍源里受阻的消息之后,命令英第29旅立即北上,接應美第2師南下。30日,英第29旅進至龍源里以南地區(qū)。美第2師則以第9團開路,師主力跟進,由軍隅里地區(qū)南下。此時,美第2師指揮4個步兵團(包括南朝鮮7師第3團),并配屬土耳其旅和6個炮兵營、2個坦克營及一批特種兵分隊,總兵力達2萬余人。
美英軍在大量飛機、坦克和炮兵的支援下,南北夾擊,向志愿軍第113師三所里、龍源里陣地猛攻。志愿軍在龍源里地區(qū)擔任阻擊任務的部隊只有4個營,但官兵們以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頑強戰(zhàn)斗,頂住了美英軍潮水般的輪番進攻,牢牢地守住了陣地,南撤和北援之敵隔不到l公里,卻只能相望而不能會合,徹底粉碎了美第2師由此處向順川突圍企圖。
志愿軍第38軍主力及時趕到,于30日晨占領龍源里西北龍興里、雙龍里地區(qū),將南撤的美第2師和土耳其旅攔腰截成數(shù)段,與敵展開激戰(zhàn)。
第112師第335團3連進至松骨峰后,與敵遭遇。該連立即占領路旁高地,在毫無工事依托的陣地上,與蜂擁而來的美軍激戰(zhàn)5個多小時,始終未讓美軍前進一步。美軍在屢攻不下的情況下,集中數(shù)十門火炮和近20輛坦克對志愿軍該連陣地猛烈轟擊,并以飛機投下了凝固汽油彈,將高地打成一片火海,步兵隨后一擁而上。志愿軍第335團3連在人員傷亡較大,糧彈殆盡的嚴重情況下,毫不畏懼,所有能戰(zhàn)斗的人員,包括傷員,帶著滿身的火焰,奮勇?lián)湎驍耻?,用槍托、刺刀、石頭,甚至牙齒與敵人展開了殊死肉搏,譜寫了一曲革命英雄主義的贊歌。
后來,著名作家魏巍主要依據(jù)3連的英雄事跡,寫成了通訊《誰是最可愛的人》,于1951年4月11日在《人民日報》上發(fā)表。3連的壯舉迅速傳遍長城內外,大江南北。從此,祖國人民把一個崇高的稱號——“最可愛的人”,送給了志愿軍全體將士。
在第38軍部隊與敵激戰(zhàn)的同時,第40軍于30日3時攻占軍隅里,殲滅美第2師1個營,隨即軍主力向安州方向攻進,在軍隅里西南三浦里、馬場里、松鶴里地區(qū)與敵激戰(zhàn)竟日,另以一部向軍隅里以南攻進,配合第38軍圍殲逃敵,于12月1日晨攻占吉古里;第39軍于11月29日擊潰偃武洞地區(qū)之敵后,第117師 于30日晨渡過清川江,進至軍隅里西北之中興里、下站地區(qū),隨即協(xié)同第40軍部隊在馬場里地區(qū)同敵激戰(zhàn)竟日。
戰(zhàn)至30日16時,美第2師逐漸被志愿軍壓縮至數(shù)個狹小地域之中。30日17時,第38軍在第40軍、第39軍配合下,向被圍之敵發(fā)起總攻。以團為單位,兵分多路猛烈沖擊。戰(zhàn)至12月1日8時,基本打亂了美第2師的建制。
第38軍在第二次戰(zhàn)役中,英勇作戰(zhàn),對戰(zhàn)役的順利發(fā)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彭德懷司令員親自起草電文稿,于12月1日與鄧華等志愿軍首長聯(lián)名發(fā)出嘉獎令,嘉獎第38軍:
此戰(zhàn)役,克服了上次戰(zhàn)役中個別同志某些過多顧慮,發(fā)揮了38軍優(yōu)良的戰(zhàn)斗作風,尤以113師行動迅速,先敵占領三所里、龍源里,阻敵南逃、北援。敵機坦克各百余終日轟炸,反復突圍,終未得逞,致昨三十日戰(zhàn)果輝煌,計繳僅坦克、汽車即近千輛。被圍之敵尚多,望克服困難,鼓起勇氣,繼續(xù)全殲被圍之敵,并注意阻敵北援。特通令嘉獎,并祝你們繼續(xù)勝利。中國人民志愿軍萬歲!三十八軍萬歲![⑧]
美第2師從龍源里突圍無望,且在志愿軍各部猛烈突擊下處于被分割的混亂狀態(tài),為擺脫被各個殲滅的命運,被迫放棄大量輜重裝備,于12月1日8時開始轉向安州方向突圍。
志愿軍總部迅即令第40軍沿軍隅里至安州、新安州追擊殘敵,相機占領之;第39軍向龍源里以南之付巖里、龍伏里線前進,向肅川及以南派出偵察;第42軍全力圍殲清溪里之敵,并對成川、殷山派出警戒;第66軍在軍隅里、價川及以西集結,準備進至北倉里,割斷平壤、元山之敵的交通聯(lián)系。[⑨]同時向西線各軍、師下達總追擊令:“敵人現(xiàn)已打亂。望各追擊部隊勇猛作戰(zhàn),求得更多的殲滅敵人。”[⑩]
志愿軍立即開展追殲作戰(zhàn)。第38軍分割穿插,繼續(xù)猛攻被圍之敵;第40軍主力于12月1日晨進至軍隅里以西都會里、合浦站一線,截殲逃敵;第39軍第117師向龍伏里方向攻進;第66軍在擊破鳳舞洞地區(qū)之敵抵抗后,于30日晚尾第39軍渡江進至軍隅里地區(qū),隨即以一部向南展開攻擊;第50軍則于30日推進至博川以西大化洞、天化洞地區(qū),并于12月1日進至博川東南西松洞、都桃味里,逼近清川江畔的安州渡口。
戰(zhàn)至1日19時,志愿軍西線部隊殲滅美第2師主力、土耳其旅大部和美第25師、南朝鮮第1師1部,殘敵西逃安州。第40軍緊緊尾追逃敵,于當晚占領安州。
據(jù)美國陸軍官方戰(zhàn)史透露,美第2師在清川江地區(qū)的戰(zhàn)斗中,遭受殲滅性打擊。至12月1日,該師按戰(zhàn)時編制18000人,戰(zhàn)后收攏人員時,只剩下8662人,重裝備丟失殆盡,單兵裝備丟失達40%。[11]
在志愿軍西線主力圍殲美軍的同時,擔任側后迂回任務的志愿軍第42軍先后在清溪里、新倉里與美騎兵第1師展開激戰(zhàn),于12月1日進至順川東南殷山里和丫波里地區(qū)。
美第8集團軍從清川江畔撤退后,在肅川、順川、新成川一線整頓隊勢,構筑防線。志愿軍首長分析認為:西線美軍遭我沉重打擊后,目前企圖以平壤為中心,以肅川、順川、成川、三登為外圍布置新防線,阻止我志愿軍南進,東線美第10軍陸l師在志愿軍第9團攻殲下,有開始向咸興收縮模樣。敵人在志愿軍東西兩線強大打擊下,有以平壤、元山、咸興為基點,東西靠攏于狹窄地帶建立防線,阻止志愿軍南進,或重整陣容,再來進犯的兩種可能。
此時,志愿軍已經連續(xù)作戰(zhàn)7天,部隊已顯疲勞,且敵軍已形成新的防線,在肅川、順川堵?lián)敉藬车臅r機已失。因此,12月1日24時,彭德懷等志愿軍首長致電中央軍委,認為:“根據(jù)敵退平壤部署,擬于肅川南北線側擊敵時機已到,著各軍停止戰(zhàn)役追擊。各軍……休息兩至三天,整理組織,嚴密偵察警戒,打掃戰(zhàn)場,準備繼續(xù)作戰(zhàn),配合東線擴大戰(zhàn)果?!?/p>
中央軍委于12月2日5時,電示彭德懷等志愿軍首長:如果安州、新安州地區(qū)的敵軍確已退至肅川以南,“則我西線各主力軍應在肅川、順川之線以北地區(qū)調整位置,休息四至五天,整頓隊勢,補充糧彈,準備繼續(xù)作戰(zhàn),配合東線,擴大戰(zhàn)果”[12]。